“您好,这里是嘉兴市颂瓷工艺品展览有限公司(以下简称颂瓷公司),我们以高价收购各类古玩、藏品,请问您手上是否有一犀牛角雕件需要出售?”一天,封某接到这通电话后,拿着“宝贝”兴冲冲赶来嘉兴,找到这家公司。但最后,藏品经“检测”为不合格,封某不但没能高价出手,反而花了7000元鉴定费。
实际上,很少有卖家能通过颂瓷公司成功找到收购者。这家看似正规的古玩买卖中介公司,其实暗藏猫腻。
昨天,嘉兴南湖法院开庭审理一起诈骗案,25名被告人都是颂瓷公司的工作人员,从老板到普通业务员统统站到了被告人席上。他们被指控利用古玩、藏品鉴定等形式骗取钱财,涉案金额共计192万余元,200多名被害人遍布全国各地。
藏品“检测”后全部不合格
法庭上,25名被告人密密地站了两排,第一被告人宋某不停擦拭着眼角。由于人数众多,辩护人坐满了整整三排辩护席。
审判长宣布开庭后,公诉人开始宣读起诉书,花了一个多小时才宣读完毕。
根据指控,2013年,被告人宋某成立颂瓷公司,之后又成立浙江颂瓷投资有限公司(后改名浙江文鼎投资有限公司)。宋某聘请潘某作为公司总经理,杭某为公司行政部总监,何某等5人任公司市场部总监,底下还有一批总监助理、业务员、行政人员等。
公诉机关查明,潘某和业务员从网上购买古玩收藏者的信息,谎称有买家要高价收购。等把收藏者成功约到公司后,业务员就称,买家虽然想买,但吃不准收藏品是不是真的,要到检测机构鉴定。如果鉴定结果不符合收购条件,鉴定费由卖家承担。
为节省人力物力,2015年5月底,潘某还购买了一台检测机器,与宋某商量后,又成立了浙江嘉博检测技术有限公司(以下简称嘉博检测公司),聘用被告人李某、俞某为嘉博检测公司员工,负责出具鉴定报告。“没有这台仪器的话,我们还要送到上海检测。”潘某说。
2013年以来,宋某、潘某等人以委托拍卖、鉴定不合格等理由,骗取鉴定检测费、委托交易服务费、委托拍卖前期服务费等,合计192.7万余元。
昨天在法庭上,被告人大多都表示认罪,但宋某辩解说,自己经常在外负责其他的投资项目,颂瓷公司的业务基本上都交给潘某打理,因此对公司的经营并不是十分了解。
华丽外表和完美演技缺一不可
要获得收藏者们的信任,让他们自愿“上钩”,华丽的外表和完美的演技缺一不可。
据了解,颂瓷公司内部装潢精良,还曾邀请诸多商人、名人来公司观摩考察,号称在河南、杭州、香港等多地举办过拍卖会。
颂瓷公司的业务员也是“训练有素”。据市场部总监姚某供述,业务员拿到客户信息后,通常会先用QQ联系,“我们向客户介绍公司的优势,比如公司位置在南湖旅游景区,比较有实力”,接着,他们就会向客户邀约,“我们会夸客户的藏品好,体现它的价值,主要目的就是把他们骗到公司来”。
等到客户来颂瓷公司之后,业务员介绍业务,其中一种是委托收购,委托收购又分两种情况,一种是以颂瓷公司的名义收购客户的藏品,另一种是业务员找买家向客户收购他的藏品。但买家并不好找,根据姚某的说法,一般都是颂瓷公司里的人冒充买家,跟客户洽谈。但无论是哪一种情况,都是要进行藏品鉴定的,在他们的介绍下,客户都会去嘉博检测公司检测。
“检测报告一般结果都是藏品和当时的年代不相符等,就是说这个藏品是假的,然后根据我们事前的协议规定不予收购,这样就骗取了鉴定费。”姚某说。
多数被告人也是被骗进了公司
“嘉博检测公司做出来的报告没有一件藏品是符合买卖标准的。这是我们总经理想出来的主意,主要就是为了骗鉴定费。”另外一名市场部总监何某说。
1991年出生的何某,学习的专业是市场营销,2014年进入颂瓷公司,开始接触古玩行业,对古玩鉴定有一些了解。后来因为公司的鉴定专家辞职了,从未接受过古玩鉴定专业知识学习培训的何某,摇身一变成了专家。
何某称,自己曾借阅有关古玩鉴定的书籍自学,对于鉴定这件事,只是一种爱好,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是欺骗。
不仅卖家被颂瓷公司诱骗,不少员工也是应聘时上当受骗,最终却走上了被告人席。
“我有个朋友在颂瓷公司,看她发的朋友圈都是些拍卖会、古董……我以为这是一份好工作,才来应聘的。”26岁的郑某案发前应聘到颂瓷公司担任总监助理。
“进公司之前不知道是诈骗,我对古玩专业知识也一窍不通,被捕之后我才知道公司在诈骗。”被告人单某虽然认罪,却始终强调自己并不知情,只是一味埋头苦干。“有一次,有收藏者来我们公司闹事,我觉得良心不安,还主动贴了1000元给他……”单某说。
自2015年四五月起,嘉兴公安机关陆续接到群众报案,说自己原本要出售古玩,没想到最终却赔了钱。通过群众反映的情况,再加上前期掌握的线索,嘉兴警方很快将目标锁定,立即对颂瓷公司展开了调查,并将该诈骗团伙成员悉数抓捕归案。
由于本案被告人较多,案件预计审理时间达两天,目前该案还在进一步审理当中。